(一)
星来了,
上面是星,下面也是星。
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
一边清冷,一边昏黄,
天上的星散落随性,
地上的星蜿蜒交错。
是人间气息吹乱的吗?
北斗七星贴在了舷窗上,
等着它们移出我的视线,
久久才发觉,
它们已是栽在了天上。
是上帝立为永恒的标记吗?
我把它们采摘下来,
夹在心中的扉页里。
在漫旅的浮沉中,
那淡淡的光可以,
如引领三博士般,
为我启明,
为我导航。
(二)
封闭的舱内,
久久的默然中,面对自己。
伤感渐渐爬了上来。
从密集的人事和人声中,
回到狭小的自我空间,
仿佛一切都凝固到一个点,
没有过去,没有将来,
所有的发生在瞬间化为空白。
铁家伙在悬浮中慢慢地移,
参照的物被拉得似远非近。
视觉变幻,
时间的感觉也变了吗?
躯体从地上剥离到天上,
灵魂蓦然没有了定位。
时空的玄之又玄,
轻易地把全人淹没了。
夜,
是离自己和上帝最近的时候。
形体、色彩,
声音、量度,
都失去了数据和可靠性,
只剩下灵的张望。
闯入梦境,
陷入虚无,
惶惑是那里仅有的填充物。
没有对话。
哦,
宇宙的这粒微尘啊!
如此地漂浮,无措。
凭它又何以觅得归属和意义?
当停落到熟稔的物什上,
万水千山已过。
人生之旅不如此吗?
然而,
任是如何地辗转,翻覆,
黎明必现,
山川不移,
这粒尘暂得安顿。
谁的性情和恩典呢?
长长久久在那里。
我是道路、真理、生命。
三十三年的轨迹,
在历史的天空中瞬间一道闪亮,
空白填补了,
生与死重合了。
微尘被吹入了重生的气息。
我是世界的光。
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后的。
一声宣告振聋发聩,响彻天际。
到我这里来,
信我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一声呼唤带下了血洗的无价救恩。
我来了,是要叫羊得生命,并且得的更丰盛。
成了。
一声叹息成就了天上地下无限的欢呼……
——二○○九年六月十六日夜于回京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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