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简略提到七泉湖教会的兴起与建堂工作,有很多荣耀神的见证,使人看见神自始至终与我们教会同在,行走在我们中间,彰显他的作为,略述于下。
一、七泉湖教会兴起之初
1981年10月我从芒硝湖碱壳子砌的窝棚搬到七泉湖地窝子住了下来。这地窝子是别人养猪的圈,我修整加高建成的。我和惠荣就在这里读经、祷告、唱诗敬拜神。过了些日子有一个叫贾传珍的来参加读经祷告,她从小就在家乡听到过福音,母亲信主。贾传珍因病瘫痪在床不能行动,信主的姊妹为她祷告,她病好了就信了耶稣。她在转运站上班,听说我们有信仰,但不知信的是什么教,到我们住的地窝子来看我,得知我们是信耶稣的,就高兴亲切地说:“我不孤单了。”自此我们三人便在一块聚会。
不久,一位叫赵改娥的姊妹在乌鲁木齐住院,在西公园参加聚会,听说我在七泉湖,她出院回七泉湖便到我家参加聚会。至此四个人敬拜赞美神,白天上班,晚上聚会,渐渐地人多了。没过多久聚会人数就达到了二十多人,我们心里非常高兴,感恩。过了些日子,吐鲁番,鄯善有姊妹前来交通谈道。1983年就有十几个人信主受浸归在主的名下。这是我到七泉湖第一次施浸,也是七泉湖教会建立后第一次施浸。七泉湖教会起初就是从这地窝子开始的。
教会兴起,麻烦紧接着到来,转运站领导晚上跑到我住的地窝子窥探,在职工大会上说:“李道生家里,晚上不少的人跪在地上祷念什么迷信……”这很快引起总厂领导及保卫科的关注。我按着主耶稣的教训,把灯点起来就放在灯台上。这光照在黑暗里,但黑暗却不接受光。(约1:5)我们不能因人不接受光就不点灯。
二、圣经为我们开了福音之门
教会建立,没有圣经,乌鲁木齐也没有销售圣经的地方。我们从上海邮购的二十本圣经(新约附《诗篇》)很长时间没有收到,心中纳闷。1984年4月的一天,一位胡姊妹对我说:“道生哥,我在全厂政工大会上看见韩科长拿了一本圣经交给党委书记姚振崇,是新约附《诗篇》。”我听到立刻意识到买的圣经被保卫科扣留了,他们可能还会为此而采取什么行动。经过祷告,心里平安。我立即写信给上海,为什么几个月圣经没收到,上海那边立即上邮局查询,一直追查到七泉湖邮政所,邮政所工作人员问我圣经包裹收到没有?我说:“几个月了还没有收到。”邮局找到退休所收发刘根正,刘说交到总厂保卫科了。邮局找到保卫科说:“你们私扣邮件是违法的。”保卫科无奈只好把圣经交还邮局,邮局小王把追回的邮件送到我手上说:“你们去告他们私扣邮件。”我数点一下只有十九本圣经,那一本还在党委书记那里,我想少一本就算了。
邮购圣经到私扣邮件震动了总厂,保卫科以此为“重要证据”在大会上点我的名,又把邮购圣经一事告到地区公安处。保卫科派人调查有哪些人到我家来“信教”。本来拨乱反正、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叫保卫科韩科长这一搅和,霎时间七泉湖李道生地窝子上空气氛紧张,乌云翻滚;文革时四人帮整人的气焰卷土重来压在我周围。我没有畏惧,只感到气愤可笑:什么时候了,仍然抱着四人帮的阴魂不撒手。国家改革开放,拨乱反正,落实各项政策包括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为什么七泉湖化工厂保卫科要另搞一套而不执行党中央的政策呢?岂不知保卫科韩科长的行为正在违背宪法?我在神面前祷告,求主带领吧。
我祷告说:“神啊,我申请退休的本意是想回喀什定居,由于惠荣的病拦阻我回喀什,留在七泉湖建立了教会,求你保守、坚固刚信主的弟兄姊妹。这个教会刚刚兴起,经不住风浪击打,求你看顾。”我就这样把教会交托给神了。
吐鲁番地区公安处接到保卫科韩科长告我们的状子很重视。立即派了几名公安(有一名是维族)来七泉湖找我“谈话”。这次来的主要干部姓杨(不知他的职称),谈了近五个小时,问及我的历史、信仰,为何来新疆,为何被判刑,何时释放就业,如何进行宗教活动……我都一一诚恳回答了他的提问,最后姓杨的干部说:“宗教信仰自由是国家公民的权利,是宪法赋予的权利,但你要去地委统战部登记,他们管宗教的事。”
次日,我赶到吐鲁番市,找到地委统战部。接待我的是一个叫马世英的回族干部,我说明找统战部的原因,马世英毫无商量地甩出了五不准:一不准:新疆是伊斯兰教地区,不准有基督教。二不准:吐鲁番原来无基督教,现在不准有。三不准:化工厂是工业区,不准有宗教活动。四不准:化工厂是二级企业单位,不准有宗教活动。五不准:退休工人不准进行宗教活动。
马干部代表统战部向我宣布的这五不准,我认为毫无法律依据,没有说服力,我据理回应他。第一,宪法明确宗教信仰自由,宗教包括五大宗教,即基督教、天主教、伊斯兰教、佛教、道教。没有规定基督教不准在新疆存在。第二,吐鲁番原来没有汉族人,没有化工厂,更无工矿企业,如果各取所需的不准有宗教活动存在,那么,农村,城市……也说不准有宗教活动,宪法所规定的宗教信仰自由就不复存在了,宗教信仰自由的权利也便成为空谈了。第三,您提出的五不准没有法律依据,没有说服力,所以我持保留意见。
最后马世英理屈词穷地说:“我不管有无说服力,目前必须照办。”我说:“我还要来找你。”我从统战部出来,看看手表竟然谈了近五个小时。
自统战部返回七泉湖之后,环境压力更大,尤其是心灵的压力感到力不能胜。正值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乌鲁木齐的张师母、正萌哥、佩贞姐、廷明哥、赞美来到七泉湖看望我们,王之肖老弟兄、谢模善等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切切为我们七泉湖教会祷告,我们靠着主的保守照常聚会。
1986年春天,吐鲁番地区宗教处干部白世英(回族)和乌斯满(维族)由厂保卫科李燕陪同来找我了解宗教活动情况,包括人数、时间、活动次数、聚会性质、人员情况等。我据实相告,经过交谈,宗教处白世英表示:“你们的宗教信仰是合法的,是宪法赋予公民的权利,宗教活动符合党的政策,没有违法之处,你们应当申请备案。”自此以后,教会的敬拜活动完全公开。
我认为信仰是正大光明的,基督耶稣的名是荣耀的,没有必要躲躲闪闪。我认为教会的活动公开是一个很重要的见证,是光照在人前,是城造在山上,是不能隐藏的。
我和七泉湖教会的关系无法分开,从1950年被捕判刑劳改7年,后来在兵团单位管制劳动,至今已经30年,其中有8年被无法律根据地剥夺了人权。在恢复政治权利之后也还是被列入“另册”,被称为“刑满释放人员”。为了牧养教会,我期待着依法平反昭雪那一天的到来。
七泉湖教会建立,聚会公开进行,信主加入教会人数增加,惊动了地委统战部、地区宗教处、公安处,他们联合前来调查。这次由总厂保卫科科长韩纪阶陪同,调查内容与上次一样。几经调查了解,找不到违法事实,叫我们备案。同工们经过一起祷告,交通,在1986年6月6日写出备案申请,由李道生、赵西门、郭之茂三人签名。6月23日收到化工总厂保卫科公函,同意备案,以七泉湖教会名称向地委统战部、地区宗教局备案。
有一些教内人士非常关心七泉湖教会,首先关心李道生是否参加三自,是否是三自教会。说实在的,自立、自养、自传的宣教原则一直是属神的教会所奉行的。自立是不受外国差会辖管,是中国本土教会;自养是不接受外国的资金物质供应,是教会走信心道路;自传是没有外国人的指挥、约束,是中国人自己凭圣经教训传福音、建立教会。如果认为向政府有关部门备案就是官办教会或是“三自”教会,这是概念不清,最终导致混乱。据说欧美各国教会团体必须向所在地政府和有关部门备案注册,这种依照法律、法规备案注册的教会难道也称之“官办教会”或者说是“三自教会”吗?《彼得前书》2:13说:“你们为主的缘故,要顺服人的一切制度,或是在上的君王。”还有保罗在《提多书》3:1和《罗马书》13:1—7的经文教训,前提是不能因人或其他事物而违背圣经教训,这是我在实践中所奉行的。
1985年,化工总厂退休所分给我一套砖房,二室一厅带有小院,我便在客厅聚会。后来由于人数加增,挤不下了,便自己动手打土块盖了一间二十多平方米的平房,可容纳四十多人。
备案申请没批下来,我凭信心仰望神,以宪法赋予的宗教信仰自由为依据,争取教会礼拜合法化。
一次,一位政府部门领导找我谈话,我很直率地说:“我们谈话的基础应当是宪法,而不是唯物论或进化论,不然我们没法谈。”
我经常和教会同工交通,教会之建立,首先要清楚神的旨意,注重神的带领,顺服神的带领;其次是注意人的制度,在神安排我们的处境中,要学习、掌握有关政策、法律、法规,如同保罗在《使徒行传》16:35—40那个经历。神的带领和环境的安排(即处境)是不可忽略的。
一个教会的长老执事或者同工如果不学习掌握政策、法律、法规等有关知识,说话说不到点子上,办事不按法规政策,教会要受亏损。
《但以理书》的教训:但以理和他的三个朋友是被掳的亡国之民,却在巴比伦王朝中担任高级职务,他们信仰坚定,持守真理,刚正不阿。当信仰受到挑战时,宁愿持守真理被扔进狮子洞、烈火窑,决不妥协。但以理和他的三个朋友在神面前无辜,在王面前没有行过亏损的事。他们的经历对我们今天侍奉神是很好的榜样、亮光和力量。他们在国破家亡、被掳异乡的环境中认识到这个处境是至高的神所命定的,神把以色列族交给迦勒底人,国王挑选但以理和他的三个朋友放在高位上侍立在王面前,通过经历狮子洞、烈火窑的检验,看见他们对神的忠心和对王的诚实。国王高升了他们,神的名得到荣耀、称颂,正如《希伯来书》11章33—34说,他们因着信,不顾性命,持守信仰的纯正,堵住狮子的口,灭了烈火的猛势。
遇到来访的人,谈话交通中我都持诚实的态度讲述教会的建立,见证神的作为。可是,这些人离开我之后却宣扬七泉湖教会是“三自”、“官办教会”等,他们的依据是看见接待室内墙上贴着《宗教事务条例》,他们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却忽视了教会建立的经过,教会合法地位是国家宪法赋予的,是经过属灵的争战得到的。 但以理和他的三个朋友虽处在外邦人的高位上,并没忘记忠于耶和华神。但以理的见证足可证明片面看问题是幼稚的。
在我家小院自己盖的平房里挤不下四十多人,信徒一致的愿望是盖个大礼拜堂,经过祷告,同工开会商量,他们写了申请向总厂要地皮盖教堂。
在神没有难成的事。经过查扣圣经被追回,吐鲁番地委统战部、地区宗教部门前来调查并允许备案等一系列接触,原来逼迫我们的总厂保卫科韩科长可能意识到对待宗教问题应该很慎重,在收到申请后他满口答应“行”,叫我们自己选地方,只要与总厂规划无妨碍就行,并领我们看了几个地方,最后确定现在教堂的位置。
这个地方是一个盐碱沙砾小山包,西面是深沟,北隔家属区平房住宅就是铁路,南面是一条厂区马路,再向南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东邻是驻厂的工作单位。这块碱土地寸草不长,只有一棵二十公分高的红柳,半死不活地长在石缝里,至今未长高,为留个纪念没有拨除。保卫科、基建科亲临现场划出800 (40×20米)平方米的地作为建堂用地。那天是1987年7月13日。
虽然建堂用地顺利划定,但我心里还有不踏实的事,那时教会只有500多元,建堂资金只有1%,还缺99%,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仰望神,向神支取。有的弟兄说求神给8000元,我说:“我们的信心是张开口袋,神给多少我们接多少。”
我虽然是这样说,但仍然不放心费用的来源。七泉湖化工厂信主的弟兄姊妹多数是初信者,对奉献还缺少认识和经历;再是收入太低,有不少退休人员,工资很低,还有的没有固定工资收入,尤其是姊妹多,家庭负担重等等。既然资金来源条件差,我想从实际出发,因陋就简,用卵石打基础防碱化,自己动手打土块,木柃条苇子席铺满房屋,抹上麦草黄泥,只要避风避雨就行,如此花费少,可以很快盖起来使用。
神有自己的预备,超过我们所求所想,从厂保卫科由原来敌视我们到主动为我们规划地皮,我们看见了神的作为。用什么材料盖礼拜堂不是我主观决定的事。
神是万有之神,神感动乌鲁木齐的弟兄送来设计图纸和需要的钢材,有直径25毫米的螺纹钢做大梁的钢筋,不是我想的土块墙。我从这些奇妙的见证中听到桑树梢上神脚步的声音(撒下5:24),重视神启示的话语,建堂虽是外形的、物质的,但有一条属灵的法则,走什么样的路,注重现实与长远结合,以圣经启示的真理为准则,不敢稍有马虎或随意性。
神预备建堂用地,借着原来反对者的手划给用地,这岂不是神亲自做工的明证吗?抓住神的应许不放松。我又从摩西建造会幕这项圣工的经历中看到几条属灵的法则:
1、要照神所指示的样式造(出25:9、40、26、30);
2、甘心乐意奉献财物与做工(出25:2、35,36:1—2);
3、不依靠势力,不依靠才能(亚4:6—7);
4、相信神必负责,因为银子是神的,金子也是神的(该2:6—9)。
抓住神的应许,相信神的话语,信心就有基础(落脚点),人的信心得到坚固,学习依靠神的功课,建造礼拜堂的同时重视内心属灵殿堂的建造。建堂工作中不是因有信心的落脚点就会一帆风顺,因为撒旦不停地设置障碍(有外部的也会有内部的)拦阻教会的扩展。
有一天厂保卫科韩科长、基建科王科长来划地皮时,基建科副科长的夫人到现场拦阻,说什么不可以把地皮划给教会,“影响我的娃儿学习”等,放线时又叫往前移七米,企图私占这七米,我识破他们的诡计,请来推土机把七米坑坑洼洼的碱地推平种上树,作为绿化林带。
教会内的同工看法不同,赵弟兄从计划建堂开始就持反对态度,并强调总厂批准不合法,必须经由县以上人民政府批准,否则会造成停工浪费。赵弟兄看到设计图纸后说,门窗大了、有水磨石地面,这些都不能救人。他也对打围墙、平整场地有看法:“占地为业是凭血气。”与此同时厂区有传言说:“盖礼拜堂的地皮不给了。”一时冷风四起,里应外合向建堂工作刮来。我去总厂找保卫科问韩科长是否取消划定的地皮,他肯定地回答:“绝无此事!”
虽然在建堂工作中有拦阻,但神的大能谁也阻挡不了。自1989年3月1日动工到1990年6月全部完工,用了一年零三个月,加上1987年7月开始规划,平整场地,准备材料正好是三年时间。一座坚固、庄严、宽敞的礼拜堂建成了。荣耀、颂赞归给慈爱的神!
建堂工作中,经费、材料遇到困难,神为我们预备。没有力量请大量工人,神感动本地和外地的弟兄姊妹前来义务劳动,中午不回家,自己带上馍馍在工地上吃。乌鲁木齐、石河子、八钢、石化、鄯善、吐鲁番等地的弟兄姊妹周六赶来劳动直到主日下午才回去。不管烈日暴晒还是寒风大作都没有停止施工。乌市一位懂施工技术的陶弟兄则亲自绑扎钢筋,浇灌混凝土。
经费虽缺,神给预备,惠荣姊妹(我的妻子)的母亲从山东来新疆,带有700元,存在银行,也取出来付了红砖款。
南京的耿华芳弟兄与他妻子,每天拉上人力车拾废铁破烂,凑够200元便给杨顺灵大姐托她寄给七泉湖教会,直到礼拜堂完工。
山东潍坊王怀慈老人,家庭生活很困难,我回山东探亲时由曹悦英大姐带我去看过他。他在一所小学校看大门,工资很少。中午留我吃午饭,既无鱼肉也无馍馍,是一个玉米面窝窝头和一只咸鸭蛋。他对七泉湖教会建堂十分关心,寄来80元,信上说:“为新疆的宣教工作添砖加瓦。”爱主之举很是感人。还有不知姓名的弟兄姊妹从不同地方寄钱来,如青岛,烟台等地,主必纪念这些爱心奉献。
我们在建堂工作中,实实在在地经历到“耶和华以勒”的事实。
乌鲁木齐一个单位承包了七泉湖化工总厂一条水泥马路(青年路),该单位会计邵宝琴是信主的姊妹,住在我家里,她单位从嘉峪关购进水泥。当她知道建堂缺水泥,就按原价卖给我们20吨水泥,运来卸到工地库房,价格便宜且省了运输装卸费。
设计要求70#砖砌墙,需要五万块红砖,只有乌鲁木齐砖厂的产品合格。怎么办?两节火车皮运到七泉湖,运费外还要另加八百多元,没有钱就没法订货,我心里为这砖忧急,神借着这事操练我的信心。太奇妙了,一天下午我骑着自行车在马路上遇到劳动服务公司王经理,他停下车主动问:“老李,你们盖教堂要不要红砖?”我说要,第二天怀着不踏实的心情到劳动服务公司落实,会计告诉我:“王经理说给你们三个车皮红砖。”过了两天,通知去车站接砖,我正在做晚饭,急忙摘下围裙往货运公司跑。货运员告诉按时运走,超时罚款。啊,我到哪里找汽车运砖?来到机运处,要先付现金才派车,银行已下班有钱取不出来。我骑自行车跑到新矿水泥厂联系好三辆汽车,返回货站,找到装卸工张邦兰姊妹,她告诉我,货车没进货位不计费,我才放心回家吃晚饭,这时已是繁星满天的深夜。一个人走在路上,仰望满天星辰,紧张的心脏仍在急剧跳动难以平静,内心为在遭遇难处、无助中经历了神的帮助预备而不断感谢神。
第三天,三车皮70#红砖到了货位,一天时间七万块红砖运到教堂工地上,弟兄姊妹们卸砖后经数点发现缺五千块,我去告诉了服务公司。乌市砖厂来收款时承认少了五千块。服务公司的会计说:“你一次就检查少五千块,我们卸了多少次,没有人检查,缺多少谁也不知道。”他说:“你真是又认真又负责任。”我心里想,这也没什么,我这是对主圣工的忠心。
在建堂工作中主与我们同在,凡事顺利。
因为绿化种树的七米空地上盐碱太重,树没成活,就在这块地上盖了一间伙房(15平方米),一套宿舍(42平方米),工地上需要日夜有人看管,我就把自己住的砖房让给别人,我搬到教会院内盖的小平房住。盖小平房的材料、门窗全部是我自己的,并付了400元人工费,并声明:我是传道人,没有私人房产,材料、人工费虽然是我出的,我宣布只能住用,不能继承。
在建堂工作中,弟兄姊妹们热心爱主,吃苦舍己,不顾家中事务,一心扑在建堂劳动上,天不亮就来挖地槽里的碱壳壳,直到天黑,看不见了,才赶回家,真是披星戴月,竭尽全力了。他们这样奋力工作并不是为工钱,因为一分工钱也没有,完全出于自愿奉献,甘心劳力。我十分受感动,相信主必纪念弟兄姊妹的爱心。
神祝福七泉湖教会的建堂工作,进展顺利,全教会弟兄姊妹很高兴快乐。1990年春开始室内装修,安装玻璃,正在此时,七泉湖化工厂总厂小部分人操纵了一起违背国家法律政策的行动,气氛十分紧张,乌云密布,大有泰山压顶之势。厂里传出“李道生非法传道”,“非法盖教堂”,“马上把教堂推平”……等等凶信,甚至说得更逼真知情:“干部到地区开会,讨论取缔基督教。”
人言可畏,以前的朋友、慕道友也不敢来往而远离我,避开我。甚至教会内的一位杨弟兄也不来教会参加祷告会,到戈壁滩遛小哈巴狗。一场回避不了的逼迫风暴朝教会和我袭来。
四、逼迫风暴终于袭来
1990年7月礼拜堂基本完工,正在收尾,化工总厂宣传科贾福辰等人陪同吐鲁番地区宗教处副处长席德芳到教会调查。紧接着总厂召集我和郭之茂弟兄、赵西门弟兄以及杨洪展、胡夕元到总场会议室开会,学习提高认识,叫我们自己承认基督教是非法的,应取缔,而且取缔基督教是合法的,总厂的调子定了,取缔是非行不可。我们据理力争,依法申诉均无效果,最后他们竟不顾我们的反对定下取缔时间,勒令交出教会的财务账、现金。同去的杨某某居然笑着表态说:“那有啥?政策如土块模子,正确。”与会干部韩萍表扬他说:“老杨想得开。”我们心中忧急难受,教堂大门将要被封,主工受到亏损,撒旦在狞笑,杨某某居然说正确!
化工厂总保卫科、宣教科与地区宗教处副处长席德芳越过地委统战部,直接与地委罗远福、张文艺等人策划封教堂的门,取缔七泉湖基督教会。当时他们有一点举棋不定,于7月18日派人到乌鲁木齐明德路一号教堂找到乌市基督教协会征求意见,该协会的某一位负责人居心叵测地说出了“李道生是没经过两会认可按立的,是自由传道人,与我们无关”等话,寥寥数语暗藏狠毒,加增了席德芳等人取缔七泉湖基督教会的气焰,使他们更加有恃无恐。1990年7月20日,化工总厂的贾福辰,田群盛等人伙同席德芳等吐鲁番市宗教局、公安局一群人来到七泉湖教堂,公安局的人把封条贴在教堂院门上,两个大门被十字八叉地贴上了大封条。贾福辰、田群盛将教会账目、现金等财物全部没收拿走,并违法将我的老岳母、妻子及我本人赶出自己在教会院内盖的房子,搬到四号楼监视居住,不准外出活动,形同看管,而这一切都无法院文书。全部查封活动不到十分钟,气势汹汹,来去匆匆,简单地、无法无天地给我和教堂扣上一顶“非法”的帽子便扬长而去。望着他们乘坐的小汽车卷起的一阵尘土,我欲哭无泪。在90年代改革开放的形势下,这些人仍然不改文革时期的任意而行。总厂宣传科贾福辰科长开动宣传机器,大喇叭广播骂了好几天李道生,我老岳母年纪大了,没经历过贾福辰喊天骂地的阵势,吓得直哭,为我担心,没几天被吓病了,送往医院救治,抢救无效,时年正好九十岁。大喇叭把老人吓死了。不仅贾福辰的大喇叭在七泉湖总厂吼叫,吐鲁番市广播电台在席德芳策划下大力广播他们把七泉湖基督教会定为非法,封了教堂大门,取缔了基督教,吐鲁番市电视台也播放了封门实况录像。并以红头文件向各单位传达,誓把自由传道人李道生、赵西门搞臭。我虽然之前从没经历过抄家、封门的狂风暴雨的袭击,但我心中很平静,我深刻思考反省没有违犯法律、法规、制度,怎么来的非法?我们没有违法为什么定我们非法,证据何在?难道还执行文革时“欲加之罪”吗?硬逼我承认非法,我是口不服,心不服,尤其对乌市明德路基督教协会某负责人的胡言妄语感到惊讶!我在1949年奉差遣到南疆传福音就由张谷泉牧师、咸荣辉牧师、李石瑛牧师给我行了按手礼,那时还没解放为什么要你认可呢?七泉湖教会几乎毁在周围“落井下石”的人手中。
取缔、没收、封查、大造声势搞臭李道生所信所传的基督教活动继续升级。化工总厂纪检委也插手参与查教会的账,由总厂党委书记王泽民负责,由林丙丁、贾福辰操作,并以宣传科名义向各地发调查函,写信给我们奉献捐款人的单位。调查信诬蔑我们七泉湖教会、李道生利用建堂骗钱,叫人检举揭发,退休所的田群盛与贾福辰合谋,把我的来信,寄款人的姓名地址登记下来。他们以为可以置我于死地,没想到什么稻草也没捞到,在内部查账的人没找到一分钱的差错,外面回来的证明都是寄款人甘心乐意奉献,是符合教会教义,也符合国家宗教局的政策法规。总厂的这些头头脑脑不再凶狂了。
吐鲁番电视台的记者光临七泉湖,进不去被封的教堂院子,便找到我家中进行参访,他们不是来搜索非法罪名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吐鲁番地区有基督教会,也不知道有基督教传道人。特来了解基督教会在七泉湖的情况,我很友好地接待了记者们,并在友好诚实的气氛中向他们坦诚地讲述了基督福音的内容以及教会依法进行宗教活动的实际情况。他们希望有一本圣经好研究参考,于是我送给他们一本袖珍圣经。
神叫万事互相效力,逼迫基督教会的人所采取的宣传广播手段,对宣传基督教在吐鲁番七泉湖的存在起了大作用,使人听见基督的名,知道七泉湖有教会,有传福音的。
吐鲁番地区宗教处的副处长席德芳先生不执行党的宗教政策,也不懂吐鲁番解放前的历史。1949年夏天,基督教西北灵工团的传道人就在吐鲁番传福音,由张禄廷夫妇、田佩基、宋赞美、王惠民等人,租了几间房子作为传福音的会所,以后去南疆的传道人都经过吐鲁番。他们先后接待过李道生一行,唐远模一行,朱长信一行。张谷泉牧师去南疆,回哈密都由吐鲁番教会接待。1951年哈密灵工团受到打击,吐鲁番教会也受到株连,传道人转到乌鲁木齐,解放前吐鲁番有基督教会存在是历史的事实,解放后受到逼迫后迁走,这也是历史事实。
神的家被蹂躏,神的教会被查封,所有真基督徒感到痛心、忧伤。不理解总厂当局为什么要违背国家宪法关于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其实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这是属灵的争战,既不能妥协,也不可凭血气行事。基督教会是符合宪法的五大宗教之一,不是异端、邪教,又没有犯法,为什么由几个人决定取缔就取缔、查封?为什么吐鲁番地委统战部没参与?为什么没经过法律程序依法行事?不行,一定要向上级政府领导反映,要依法讨个说法,定我们为非法的证据在哪里?取缔、查封的法律依据何在?这是基督教能否在伊斯兰地区存在的大事,关系到基督教能否在吐鲁番地区存在的大事。
七泉湖教会被取缔,教堂被查封,但教会仍在有序地工作。教会敬拜、祷告、聚会照样在家中进行,同工们在一块祷告、交通。我提醒同工们要清醒地认识到这是一场属灵的争战。紧紧依靠主,恒切祷告,谨慎每一句话,每一件事,以宪法和宗教法规为依据,向上级直至中央报告情况。把教会备案批准文件,土地划拨文件,建堂许可审批文件复印多份,连同非法查封的经过以及我们的申诉材料上报给自治区党委统战部、自治区宗教局、中共中央统战部、国家宗教局、政办、人大、《人民日报》编辑部等七个部门,我们没有找吐鲁番地区。因为这次非法查封是由吐鲁番地区宗教处副处长欺上瞒下一手策划的,找也没有用。
教堂虽然被封了,但任何力量封不住信徒的信仰,不让在教堂聚会,就分散在信徒家中,福音的大门是基督开的,没有人能关。大多数信徒没因逼迫而退后。我负责梅金兰姊妹家中的聚会;赵西门负责赵荣华家中的聚会;机运处、新矿、水泥厂的家庭聚会由戴模英姊妹和侯凤华姊妹主持。聚会敬拜没有停下,信主的人心没有被冲垮,信主的人数没有减少,神的大能保守我们,在经历狂风暴雨的袭击中与我们同行,神仍然掌管万有。
由于在七泉湖建堂工作中同工看法不同,赵西门弟兄反对建堂,这时看见环境恶化,他便开始说话了,搬出圣经经文:《彼得前书》2:4—11,认为我们建堂是不顺从,以至于绊跌;《罗马书》13:1—5,叫我们顺服在上掌权的。西门兄根据《罗马书》12:19—21,认为我们不应该向上级政府申诉,也不应该自己去伸冤。他又以《哥林多前书》4:12教训我们“被人逼迫我们就忍受”,还以《希伯来书》10:32—36要我们忍受大争战的各样苦难。又以《耶利米书》29:10叫我们等待……那些日子西门兄不断地找圣经证明自己反对建堂是正确的。接着又在1990年10月10日以《箴言》25:8和《传道书》5:2拦阻我们上访,并说此乃神启示他的话语:“不要再去争了,任凭他们拿去。”
恰恰相反,我从主得到的话语是坚固信心,激励我为真理争辩的教训。
1990年6月21日,看到《以赛亚书》50:7—9:“主耶和华必帮助我,所以我不抱愧……主耶和华要帮助我,谁能定我有罪呢?……”
1990年7月《诗篇》132:13—18告诉我“因为耶和华拣选了锡安,愿意当做自己的居所……”
圣经的话不断启示我,看到这些经文就特别感动,受激励。这不是用经文与西门兄争战,我绝不敢随己意用经文装饰自己。在1991年4月26日上午,我从同工郭之茂弟兄家回我的住所时,路过教会门前,看见公安局查封教会贴在大门上的封条,心中想着当前的恶劣环境,教会礼拜堂被非法查封,我的冤案至今未得到平反昭雪,如果二者有因果关系,我真是无力承受,心都快要破碎了。想起《以赛亚书》53:10“耶和华却定意将他压伤,使他受痛苦……”,这处经文在我内心翻腾,主啊,你要借着礼拜堂被查封,教会被取缔而将我压伤吗?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内心感到压伤的痛苦。
1992年2月27日,《诗篇》138:7的话给了我亮光,“我虽在患难中,你必将我救活,我的仇敌发怒,你必伸手抵挡他们,你的右手也必救我。”圣经的话激励我,这是神的应许,相信全能的神看见了我的艰难处境而会施恩怜悯我,使我从苦境中转向平安。
我从圣经中领受的亮光和赵西门弟兄找出的经文迥然不同,我明白自己作为传道人应当尽的本分。
五、慢慢申诉路——上访三年
吐鲁番地区宗教处席德芳副处长粗暴践踏宪法,违背党的宗教政策的违法行为,尤其在90年代仍然采取文革红卫兵抄家封门的行为绝不是法律所允许的,一定要将实际情况向自治区党委统战部、自治区宗教局反映,必要时再到北京上访。
1990年8月16日,教堂被查封后第26天我和郭之茂弟兄到自治区党委统战部反映情况,接待我们的是刘处长(后调任自治区宗教局局长),我们说明原因,把吐鲁番地区宗教处副处长席德芳查封教堂并取缔基督教会的经过作了汇报,并希望政府领导能给我们指出我们被扣上非法大帽子的根据。我们说完之后,刘处长态度很和气,出乎我们的预料,也与赵西门设想的不一样。刘处长说:“我没有说你们非法,统战部没有说你们非法,据我所知吐鲁番统战部也没有参与此事。”
感谢神,赞美神,我们并没有被人羞辱。
在险恶的环境中,只有神是我唯一的依靠,我们沿着神的光照前行,却无人伸手援助,无人敢为我们教会说句公道话,请律师也很困难,我们想请律师,当律师了解情况之后便推辞不做,某律师说:“你们基督教内部不承认你们的合法地位,没有人能帮助你。”(“内部不承认”指乌鲁木齐明德路基督教协会某一位负责人。)七泉湖教会被查封后最早知道消息的是乌鲁木齐大西门教会(聚会处)的长老王之肖老弟兄,他乘车在傍晚赶到七泉湖郭之茂家与我见面,鼓励并安慰了我们,又连夜返回乌市。此外再无别人来过,与我们同在的是耶和华神,他必帮助我们争战。
吐鲁番地委书记罗远福支持宗教处席德芳查封七泉湖教堂。我是小老百姓,无力与之抗争。虽然我很弱小,但我依靠全能的神,我有一股从神来的力量,不管在申诉的路上有多少艰难危险也在所不辞。《约书亚记》6:1—21给我一个启示:征服耶利哥必须顺服神的吩咐,尽上人的本分,跟在约柜后面绕行,到了时候城墙一定倒塌。从1990年7月20日到1993年6月16日这三年,我们每个月四次去乌鲁木齐找自治区统战部、自治区宗教局,弟兄姊妹主动去,自备路费,弟兄去是两个人,姊妹去是三至四个人。有一次姊妹去上访,接待她们的人以我曾被判刑劳改为借口,说李道生受过刑事处分,便把她们打发回来,姊妹们曾当面质问他,李道生不是反革命,只是宗教信仰。
一次,我亲自去自治区宗教局,接待我的人引我去见王局长,这位王局长谈话装腔作势,语无伦次,在办公室踱步来回走,说不出取缔的政策法律依据,也找不到违法证据,支支吾吾说不出理由来。
有一次,自治区宗教局一位年轻干部接待我,他叫王志刚,新大毕业,一开始便依势压人,不说正事;左一个“我告诉你”,右一个“我告诉你”,官腔十足地吓唬我,我一忍再忍。后来他越发凶狂,指手画脚起来了,我只好迎接这种无理的威吓,我反问他:“年轻人,在你面前的老头年纪多大了?你好好说行不?何必左一个‘我告诉你’,右一个‘我告诉你’,你应当告诉我什么是非法,为什么查封、取缔。”经我这一问,他傻眼了,立即软了下来,承认态度不当,并且希望给他一本圣经看看,我答应下次带来。他以后接待我时态度变得和气、友好起来,还称呼我李老。
最厉害的一次,是孙处长接待我的时候,他张口便说我非法,又拿不出事实证据。当他说一个不准许时,我立即追问他法律依据,政策依据,他说不出依据,也说不出取缔的政策、理由。最后他说:“我政策水平不行。”我回敬他:“你政策水平不行为什么把你放在这个位子上?”这位孙处长竟然恼羞成怒地说:“你以后别来找我,我不接待你。”我说:“你不接待我是你的事,只要你在这个位子上我还要来找你。”孙处长大动肝火,啪一声,一拳砸在办公桌子上瞪着大眼,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沉着地说:“怎么,你是否要打人?!”和孙处长一个办公室的两个干部一声不吭,正在僵持时,刘局长让郭之茂将我叫到局长办公室去,才避免了争吵的升级,否则孙处长的拳头可能会砸向我的脑壳。
1993年5月的一天,我又去自治区宗教局上访,这也是最后一次。刘局长说:“你不要再跑了,回去找吐鲁番地区宗教处牙合甫处长,这次在杭州召开的全国宗教会议上,你们七泉湖教会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回去找牙合甫处长吧。”
我怀着感恩的心情,将荣耀归给神,步子轻松而坚定地踏上返回吐鲁番的长途汽车。到吐鲁番下了车直奔地区统战部、宗教处,有人告诉我牙处长住院了,我又赶到医院找到他,牙合甫处长满口答应出院后就办理这事。
七泉湖教会是一间很小的教会,没有属世的地位和名气,甚至个别教内人士也不认可。为什么这么一间坐落在戈壁滩上一个小货车站旁边的教会惊动了全国宗教工作会议处理这件事?因为“王的心在神手中好像垄沟的水随意流转”(箴21:1)。
1993年6月,吐鲁番地区宗教处牙合甫处长和王主任来到七泉湖化工总厂,打发人叫我到厂长办公室,指定我为七泉湖教会的负责人和法定代表人,承担涉及教会的法律责任,将归还教堂的文字资料交我保管。
1993年7月16日,吐鲁番地区统战部、地区宗教处牙合甫处长亲自到七泉湖召开大会,宣布取消封条,将教会的礼拜堂和一切没收的财物归还基督教会,以文件形式宣布七泉湖教会是合法的。
耶稣基督的名得胜,教会从此恢复查封前的敬拜聚会,礼拜堂屋顶上的红色十字架闪耀着光芒,告诉人们耶稣基督并他钉十字架的真理,赞美的歌声从礼拜堂飞向远方。
有一件事情很奇妙。我们教会的人还没有什么评论,但教会外面却有人在私下议论此事。在宣布归还教会的同一时刻,那位带头逼迫七泉湖教会并策划取缔基督教、查封教堂的贾福辰先生发生车祸,从拖拉机上摔了下去,没有死,却成了残废,十五年之后卧床不起,到2006年死去,老百姓说:“贾福辰带头封教堂遭到报应。”
贾福辰在查封、取缔教会的行动中非常卖力,是违背党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急先锋,与神为敌的人结局很可悲。据说席德芳先生的下场也很狼狈。因为“多行不义必自毙”。
六、神的殿被掳后归回
建堂工作从1987年7月13日开始筹备,1990年7月礼拜堂建成,正好三年。从1990年7月教堂被查封,教会被取缔,到1993年7月16日宣布归还、启封又是三年。
建堂三年,被查封三年。建堂开始于7月,礼拜堂被查封在7月,宣布归还也是在7月。这些日子不是巧合,是神的日子,因为是神定节令、日子、年岁。
教堂被查封,大门贴封条,把我赶出教会院子,有的财物被没收,但存放在院内的木材、砖,库房里存放的门、窗、桌、凳子、钢材、水泥等,还有工具、材料,总价值达一万多元(当时估价)。地区宗教处席德芳,化工厂贾福辰等人见公安把封条封好,达到了蓄谋已久的目的便扬长而去。三年来,院子里存放的材料,库房里的工具器材、钢材被盗,几乎被洗劫一空。这些存放的物资、器材、工具都列有清单。我们首先向化工厂申请赔偿,总厂书记王泽民、毕端然说:“你们自己管,我们没人。”还说:“宗教的事再不要来找我了。”
教会财产被盗是在公安局贴封条封门之后三年里发生的,当然要由封门者负责。我们去找市宗教局,干部回答说:“是宗教处席德芳叫我们去的。”我们又去找市公安局,他们说:“我们上车前二十分钟才知道叫我们去封教堂,你们去找化工厂。”
化工厂的领导说:“地区干的事,你们去找地区。”都是推来推去,不愿承担责任。
过了一年多吐鲁番市公安局的干部来七泉湖教会检查工作,我又向公安干部提出教会物资被盗是他们贴封条之后三年中发生的,如何处理请他们给个答复。他们说不出处理意见和办法。我们认为:贴封条是很严肃的法律手段。执法者必须依法行事,不能把封条一贴就万事大吉,至今没有人负责过问。违法、犯法的逍遥法外,受害的教堂损失严重,实在有失公平、公正。自从这次调查之后再没见市公安局来人处理。
七泉湖教会礼拜堂被查封后受到严重损失,这已成为历史,自归还那天立即修复被破坏的墙、门窗、椅子、吊扇、电表、水表,直到1995年锅炉安装完工,礼拜堂恢复聚会,主日聚会人数超过二百名。
在修复被破坏的礼拜堂的工作中,乌市、石化、八钢的信徒贡献很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主必纪念他们的爱心。
七、神赐给我们的产业实在美好
七泉湖教会经历了狂风暴雨的打击,也经历了神与我们同在的宝贵,神借着风雨操练他的儿女,风雨之后他的儿女生命更加刚强丰盛。
教会事奉的秩序恢复正常,没有了昔日那种噪音的干扰,当务之急是怎样牧养神的群羊,带领栽培信徒在圣经真理上追求长进。
《使徒行传》20:28:“圣灵立你们作全群的监督,你们就当为自己谨慎,也为全群谨慎,牧养神的教会,就是他用自己的血所买来的。”这节经文是保罗对以弗所教会的长老劝勉的话,对我们今天事奉神、牧养教会仍然具有很大的意义,应当以此为座右铭,忠心到底。
我们的教会认为,在物质方面,比如选择建堂地点,盖礼拜堂,使神的子民虔诚地敬拜神是十分重要的圣工;但在属灵方面,基督徒如何才能建造心灵的殿,并带领弟兄姊妹认识真理,明白道理,生命更加丰盛,使教会建造成为灵宫,合神心意,讨神喜悦,则是十分艰巨的使命。
礼拜堂恢复聚会后,首先注重圣经的栽培,设立查经聚会,自1995年至今已详细阅读、查考了新约《马太福音》、《使徒行传》、《哥林多前后书》、《希伯来书》、《提多书》;旧约《创世记》前十一章,目前正在查考《启示录》七教会。坚持在每周三上午进行,风雨无阻。
神兴起他的善工。神自己在凡事上负责,神借着人建立教会,先要叫他的儿女得地为业。当教堂被查封,财产被没收时,我是难过、伤心,但没有悲观失望。神用《耶利米书》49:1—2的经文来安慰我,“……先前得以色列地为业的,此时以色列倒要得他们的地为业,这是耶和华说的。”神的话成就在以色列人身上,今天也照样为我们成就。
我们站在得地为业这个角度,尽一切可能抓住机会扩大教堂院子的土地面积。七泉湖教会刚一开始被划给20米宽40米长(800平方米)的地皮。根据周围地形向西、向南仍有闲置盐碱地。1993年7月16日归还教堂后,我们试着写了一个申请扩大绿化范围的报告,向西扩展6米,向南扩展38米,以便改良土质种草、种花、种树,总厂很快同意批准报告。这样教堂院内面积变为78米×26米=2028平方米,增加了1228平方米。总厂对教会态度有了改变,由逼迫、取缔、封门、没收改变为支持扩大面积。如果没有神自己作工,怎么也不可能多得1228平方米土地为产业,教堂院内绿化是美化环境的一部分。
伊甸园的树木、花草各从其类。我们的弟兄姊妹把原来寸草不生的盐碱地挖走一层,运来废弃的菜园土和羊粪,土壤改变了,树木长势很旺,花草茂盛。每年七八月份葡萄熟的时候,一串串红的、绿的葡萄累累下垂,月季花、大荔花、三叶草郁郁葱葱,蝴蝶飞舞花间,寒冬腊月期间,青松翠柏依然给人以生命的活力,东西过往的火车如果在夜晚通过七泉湖车站,在铁路南面不到三百米可以看到礼拜堂屋顶上的十字架,红色光芒与明月繁星交相辉映,给沉睡的戈壁荒原增添了一份生命的气息,使人感受到天上人间的和谐与亲近,尤其在没有月光的夜晚,十字架发出的红色光芒能照亮走夜路的行人。啊!神赐给我们的产业实在美好,我们每一个神的儿女都应当有责任和使命感,忠心看管好这佳美的葡萄园,使之结果子更多,荣耀归于父神。
(节选自李道生弟兄著《走在锡安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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